2020-11-30
经文:
当时,有几个文士和法利赛人对耶稣说:夫子,我们愿意你显个神蹟给我们看。39 耶稣回答说:一个邪恶淫乱的世代求看神蹟,除了先知约拿的神蹟以外,再没有神蹟给他们看。
(起)通过禤老师和Lara的介绍,与比我年轻不少的刘苏见了一面,蒙他请我吃了牛面,喝了咖啡,相谈甚欢。
(承)刘苏是北师大地理学博士,在西南大学已经工作了7年。其中有6年的时间,他都在翻译(与师兄志丞合作)或者等待商务印书馆将他们翻译的《恋地情结》一书出版出来。去年此书以“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”之一出版,虽然我不太喜欢商务印书馆过分简洁的封面(没有将译者的名字印上封面),但仍然为刘苏高兴。
刘苏送我一册,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略略读了一下,单看译文,可以说翻译得非常好,文字流畅,内容明白,选题也很有意思。刘苏说自己还有几本书已经译好待出版,我们也商量着要将普兰丁格的一本40多年前的旧书"上帝、自由与罪恶"翻译出来的计划。
-
此书耗时6年出版,出版社付给两位译者的酬金不过万元。可以说,耗费心力翻译这样一本重要的著作,并将质量控制在水准以上,但从收入、耽搁了其他工作等方面看,不是一件经济的事情。
-
刘苏在高校工作。目前似乎很少有高校将翻译视为著作(可以理解,许多人并不够格翻译)。因此,翻译一本重要的书籍,并不能帮助提职称。我的朋友贺照田先生说,或许在评职称问题上,应当将重要的译作视同于重要的著作。
-
对于6年的时间,两位高水平译者,1万元酬金来说,出版社的稿酬几乎等于0。翻译出版绝不应当成为译者主要的生活支撑。刘苏的情况是,高校(或者说国家)负担了他大部分的生活,方才提供了足够的闲暇时间,让他可以没有压力地打磨此书,同时成长为一位优秀的译者。至于如何培养、支持高水平神学翻译的问题,大概是需要教会来考虑的。参见我的"以神学翻译为志业"和“跟清教徒学英语(6)”有关的讨论。
-
刘苏是地理学博士,《恋地情结》的领域专家。当他想要跨越到神学翻译领域时,我们正在随口交谈。我口里冒出一个词(注意,是口语,并未写在纸上),“mega-church”,他的反应是,“Eddy你说什么?可以再说一遍,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?”——他对神学领域的词汇,似乎还需要补足。
-
刘苏很谦虚,认为商务印书馆给他机会出版这本《恋地情结》,乃是因为真正高水平的大牛不愿意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,所以他才有幸拿到与大牌出版社合作的机会。
我的意见是:不存在太多从来不做翻译的“高水平大牛”。我经常说自己是从来不弹钢琴的大师,所以给了郎朗机会,这样可以吗?
翻译是一种艺术,也是一种需要匠心的事情。翻译大体上等于带着镣铐跳西洋舞,还要跳得符合当地民间舞蹈(扭秧歌、广场舞,you name it)的范儿。老实说,我见过的“改写”、“编撰”和乱来的所谓译作, 比认真翻译的《恋地情结》多得太多。许多所谓的译作,已经是译者参照原作者的写作框架,凭借自己的想象力,按照自己的理解和知识面改写的结果,基本上无法代表原作者的意图、结论或论证过程了。
翻译也需要掌握一整套工具。目前的翻译市场是技术推动的,在价格不见提高的情况下,新技术带来的效率提高,让许多译者还能坚持数年。但一个从来不做翻译的“大牛”,Excuse Me?能学得会CAT工具吗?还愿意学习和精熟一组(并非一个)与领域无关的工具吗?
(合题)这个时代,除了刘苏一样下死工夫的人以外,还有别的从来不翻译的翻译大牛能显出一点活气,以为神迹吗?